【2022三舞新年活动｜初一—守岁】所求
全文6500/人物OOC/祝大家新年快乐！💞
（一）
变成一只普通小白兔是什么感觉？身体软趴趴，是那种毫无力气的软，阻塞的经脉毫无魂力波动。雪花触到皮肤便化作缓缓流淌的雪水，将丰裕毛发结成一团。
最凉的是饿到紧贴地面的胃，小舞瑟缩在纷扬雪中。
“这个唐银也太狂妄了吧，连雪珂公主的邀约都拒绝。”
“雪珂公主刚结束皇室庆典，能邀请他共赏皇城的烟花会是他多少辈子也求不来的福气！”
零碎的声音透过灌木，传到小兔耳中，小舞艰难得竖着双耳，细听人声，只听出一位公主被拒这样毫无助益的消息。
“大家不用安慰我啦，唐银同学他确实不太爱与人交往，才不会因为我是公主就有什么不同呢！”
浅黄裙裾从小兔眼前划过，小舞挣扎身子，雪中的灌木丛发出簌簌响声。
“啊，是雪珂公主送给唐银同学的小兔吗？他居然这么残忍，任由这小东西在外面冻死？”
目光落在几乎与雪花融成一团的白团子身上，雪珂浅色眼眸粹了些遗憾。唐银性格冷淡，颇不好接近，轩主曾嘱咐她不要太过靠近唐银，以免受到伤害。观察日久，也只是因为觉得他对兔子类的式样有些许不同，才送了只给他。
雪珂记得白天去给唐银送兔子时，冷如冰霜的男人终于展露一抹笑容，泄出的芳华瞬间裹住少女芳心。原来他笑起来更加好看。
她真的以为唐银会喜欢自己的礼物。
没想到，竟是直接被丢在外面吗？
少女颇有些受不住得疾步离开。刚才发现小兔的女孩心知做错了事，追赶尚且来不及，何来关注地上残喘的小兔？
雪地里惹出一场祸事来的小舞眨了眨粉色眼眸，她本是指望有人心善，能救她一救。可谁知道自己这身体竟就是惹她伤心的罪魁祸首，纵横星斗大森林的小舞姐何曾如此憋屈过？
飞扬而下的雪花片片融进她的皮毛里，小舞委屈得想着睁眼前的日子，那时她正在哥的怀里小憩，谁知再醒来就出现在这只兔子身上。
在这等哥来找她？还是干脆再冻死一遍试试能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
小兔子趴在雪地里认真比较这两种可能。
又是一阵靴子踏过雪地的声音。来人似乎从西南方朝这边而来，匀速前进的步子每一步都似乎定下标尺，落在雪地上的足声偏又轻盈。
小舞双耳猛得竖起。
（二）
唐三行在月轩光华园的小径上，茫茫大雪落了一地，他在屋中烦闷无比，出来淋雪静心。从杀戮之都出来已有半年，心中杀意却似附骨之蛆，颇令人头疼。
原本已经控制的不错，今夜却又反复起来。
唐三顿住脚步，看向西北方向，那里的天空延展下去，星斗大森林此时也应当下着雪吧。
蓝色长发覆上一层洁白，男人却浑然不知，任由雪水化在眼睫，湿润双目。直到脚边闹出些动静，唐三低头看去，便见一只雪白小团子艰难拱着雪堆，蹭到他的脚边。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那位公主送过来的宠物，竟然还活着么。
小舞使出仅剩的力气扒拉着唐三的鞋子。天寒地冻，小兔瑟瑟抬起头，这一瞬便与冰蓝色的双眸对上，心脏彻底被冻成冰碴。
哥从未这样看过她，不会是换了个身体就认不出来了吧！
小舞自暴自弃得把头卧进雪里，打算选择第二条路，先冻死再说，身体忽然腾空而起，一股暖意罩遍全身。
光华园中的脚印绵延一半就瞬间折返，唐三双手护着掌心的小兔，疯狂催动全身魂力给它暖着身子。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白日里那公主送兔子来时，他愤怒于自己竟将心思流露在外，杀戮之都训练的警觉性立刻升起。那公主双手捧着兔子，见他没有接过，便又放在檐下廊柱，小兔显然出生不久，毛发洁白，十分惹人怜爱。那一瞬他的心里确实颇为悸动，免不了想起小舞那些自己没有参与过的过往。
她那样活泼，即便是变成小兔也该是飞檐走壁的那种吧。
唐三从回忆中抽出心神，公主已了无痕迹，只留下那只小兔，正蹭着他的鞋尖，求抱的意味不言而喻。
粉红兔眸眨动着，唐三却瞬间想起自己无事时在月轩藏书中看过的内容。
“兔子的领地意识比较强，无论是被它们认定的领地和物品，还是饲养它们的主人，一旦被别的动物亲近，再温顺的兔子都会被激怒。”
唐三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鬼影迷踪施展开来，下一秒人就回到屋内。
至于外面的那只兔子，他倒是没有担心，年龄够了，总该学会自己找食。如果实在是饿死了，弱者有什么生存的必要吗？
此时再见这冻在雪地里依然没有死掉的小兔子，唐三不过也只是升起一丝对万物求生本能的敬佩。直到这小团子抬头努力看他。委屈、天然的依赖，甚至带着几分嗔怪，和记忆里那人的眼神几乎一模一样。
那一瞬间唐三的心跳惊心动魄，在小兔歪在雪地时，仿佛隔空被人攥紧。
唐三脸色惨白一片。他为什么会觉得这只兔子是小舞？小舞不该在星斗大森林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白天明明……没有任何感觉……
（三）
小舞再次有意识时仿佛身处一片柔软云朵中，沐浴在日光之下，似乎刚才只是做了个冰天雪地的梦。
看来是成功回来了，小兔子咂着唇瓣，睁开眼睛便看见一双长毛的兔爪。
“你醒了？”兔爪下是柔软的棉絮，棉絮前趴着个紧张的男人。
今天的三哥过分年轻了。感觉和当年星斗大森林初见的惊鸿一瞥不相上下。
“小舞，是小舞吗？”唐三双目紧盯着自醒来就似是在沉思的小兔，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眼看着小兔点了点头，唐三悬着的一颗心当即咣当坠入深渊。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是谁干的！”杀神领域全力开启，房间内迅速凝结成冰，他心心念念的小舞，他本以为好好生活在星斗大森林的小舞，怎么就变成了兔子，还被自己丢在门外，差点就……
想到那种可能，唐三的毁灭之意更加沸腾。
小舞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并非是她想像中的那样简单。桌面凝了冰，兔爪的肉垫几乎是在上面摩挲起舞。小兔子后腿发力，一个巧劲儿飞跃唐三肩膀，想让他清醒清醒，谁知半路一个趔趄，浑身没有一点力气的小兔直直掉了下来，被唐三本能接住。
好歹唐三确实清醒了。
被吓的哆嗦的手从二十四桥明月叶中胡乱掏出一堆龙芝叶，小心掰开小兔的三瓣唇，一片一片喂入她口中，直到看见小兔重新睁开粉眸，才重重呼出一口气。
“一觉睡醒，意识就出现在这兔子的身体里。”
看着落在纸上的手迹和几个柔软爪印，唐三大睁双目。小兔子歪歪头，见他已被震惊得面无表情，便不打算告诉唐三她其实来自未来。
“你吓死我了。”唐三歪坐在桌前，双手小心抱过小舞，将她放在膝上轻柔抚弄，在地里卧了半天的兔子身上皮毛并非光洁，唐三却珍爱得将她捧到脸旁蹭了又蹭。
绵延心头四年的阴翳瞬间散去，虽只是一只模样普通的兔子，可唐三看着那双眼睛就能肯定，那里住着他的小舞。
门外忽然有人敲响，唐三抱着小舞前去开门，见到来人是姑姑，自然地让她进来，倒也没注意到怀中原本摊平任摸的小舞正端正坐在他怀里。
月华明显觉出侄子今日的不同，他在自己这里名为学习，实则压制杀戮之意，所以月华常常看顾些。唐三来到月轩半年，月华便精心调理了半年，虽内里仍凝结着坚冰，可到底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了。
今晚有人密告唐三在光华园虐杀兔子，她以为是杀气又失了控，担心之下过来看他，此时看到被他小心捧在怀里的乖巧小兔，难免有些感触。
“今日的心情很好吗？”否则很难解释这几日颇为焦躁的唐三竟也会亲近这种柔弱的可爱动物。
出乎意料的，唐三嘴角几乎拉到耳根，点头的动静颇大。月华讶异不已，她从未见过唐三如此失态的样子，仿若得偿所愿的天真孩童。
“既然你没事，那姑姑就不打扰你了。我听说雪珂邀请你参加今晚的焰火会，难得除夕，倒是可以试试。”
月华尽着长辈责任，却也在注意到唐三眉眼间重现的冷意时，识趣地没有继续劝说。
一墙之隔，方才冷淡的少年此时慌乱着脸色，对着桌子上的小兔结巴道，“我没有答应她，我不会去的！”
小舞眨巴着眼，方才姑姑的出现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测，自己确实来到了他们分别的第五年，甚至连日期都和她原本的时间相同—除夕。
唐银……公主……小舞已经串联了所有。
于是若有人经过此处，便会看见冰冷无比生人勿近的新学员唐银正对着桌子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而桌子上唯一的活物—小兔子，也仿佛真的能听懂一般时而点头时而歪头，回应着桌前人的一切。
小舞蹲坐在软垫上，面前摆满各色胡萝卜，而准备这一切的男人正犹疑着目光，挠着头道，“这是我收集的，可又没机会给你尝尝，现在你试试？”
唐三的激动被小舞尽收眼底，恍惚间真的看见了她当初化为原身时，哥喂她吃东西的反应。
大概是一样的激动与满足，但小舞肯定，一定没有接下来的这些……
各色发卡、鞋子、以及小玩意儿。小舞有些眼熟，仔细看了眼这些物品的图案，不知怎的就想起婚后发现的那几个哥说要处理掉却一直没有处理的箱子。
原来是他这几年里准备的自认为的好东西，准备见面就送出来的，可年年买，年年都没有见面，直到最后出了星斗大森林，便彻底沉寂在了二十四桥明月夜里。还是婚后偶然见得哥翻拣，又重新合上了盖子。
这本该只是件寻常小事，可那时哥脸上的落寞，却教她撇过一眼就刻在了回忆里。
正如眼前的唐三所说，都是这五年里他觉得自己会喜欢的东西，十年后，他大概是觉得过时了吧。
“如何？喜欢吗？”唐三展示完一只玻璃球，趴在桌前期待得看着她。
当然喜欢。小兔子在精致的箱子上按下爪子，示意对它的占有。
（四）
时钟敲过十二声，天斗皇城中心处的天空，烟花灿烂炸开，巨大的花朵盛开在夜空，隔着空气也能感受到那份热闹。
唐三抱着小兔站到窗边远眺。激动、活力似乎随着怀中人的回归渐次在心中复苏。骨节分明的大手顺着小兔的耳朵抚至后背，唐三喃喃着，“早知道今晚你会出现在我身边，我就答应去焰火会了。”
唐三低头苦涩一笑，“你喜欢热闹，可今晚哥只想让你陪着我，我不想被任何东西分去你的时间，对不起了小舞。”
小舞将头摇成拨浪鼓。她以为自己才是总想霸占哥每分每秒的那个人呢，无论是工作还是修炼，她都想只和哥待在一起，不被他人打扰。尤其分离的那五年，简直是拿命去换与他相伴的一时三刻都甘愿！
万籁俱寂，微弱的火苗在床边桌上轻轻跳动，本该是深夜入睡的时间，今夜唐三却有说不完的话，“我总觉得是这两年的愿望被神明听见了，才能让我以这样的形式见到你。小舞，这是一场梦吗？”
小兔子昂头在身上的手心轻轻咬了一口，痳痒顺着那处传遍唐三全身，少年眉梢眼角春色迸起，乐呵呵得探头在小兔额头吻了吻。
亲完后，方才又反应过来般臊红了脸，“对不起，小舞……我冒犯你了……”
而某方面早已经验老道的小兔子竟也升起一丝诱骗良家妇男的羞耻感。要知道，她其实已经是成过婚的人了，虽然成婚对象就是面前这人的未来……
暖黄灯光映照，小兔子的影子映在唐三脸上，晕出模糊的轮廓。
“还记得我们以前一起守岁吗？”
小兔子点着头，她当然记得。
当年是唐三告诉她除夕夜点盏灯，彻夜守着，神明便一定能实现你的愿望。那时她刚成唐三妹妹，见他提到此事的表情十分怀念，有些心疼他骤然失去父亲下落，当即便点了两盏灯拉他守着。
认识多年来，她没有一次落过守岁，哪怕是在星斗大森林的那五年也不例外。虽都是她主动拉唐三守岁，可他从来都是欣然应允，小舞知道他是开心的，至少他落在灯上的目光透着期待。
她从没问过唐三许了什么愿望，却总会将灯点得亮亮的，与他一同畅想未来，小舞私心里格外盼望那些话也能一同被神明听见。愿望不能多许，但言语该可以例外吧？或许运气好，有路过的热心神明听见了，顺手就帮她实现了呢。
小舞自未来而来，自然知道这守岁风俗乃属于唐三真正的家乡—异世唐门，想来那年的怀念不仅有对父亲，还有他那回不去的家乡吧？
不过，似乎到了海神岛后，这习俗他就不再坚持了。
原来分开的这五年，他还在守着吗？
小兔子歪头，被唐三的大手带着，缩进他温暖的怀里。这张床她其实躺过，婚后和哥一起拜访姑姑时，便被安排在这间屋里休息，内里的家具摆设大都没有变动，却是第一次以兔子的形态。
原来只要蜷成小小一团，就能被他整个抱在怀里，每一寸肌肤都可以紧贴他温中带热的身体。小舞搓着毛脸，竟然嫉妒起当年失去灵魂变回原形的自己。
听朋友们说那只兔子得到的待遇可谓是好上天，单是时时被抱在唐三怀里，就令小舞眼红不已。现在她那么大一个身体，再也不能完全被哥抱住了。这大概就是成长的烦恼吧，小舞幽幽想着。
屋里暖气蒸盈，唐三各种交代嘱咐催得小舞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他却忽然没了声音。小舞心中一跳，顿时清醒，从他颈窝里挣扎着起来查看唐三的情况，身体忽然又再次腾空而起。
对上一双与床上人一模一样的眼眸。
（五）
除夕佳节，适逢宗主成神回归，唐门上下都格外喜庆。
用过年夜饭后，唐三将席间喝多了酒的小舞抱回卧室休息，魂师身体强劲，大约休息会后就能滤掉酒意。唐三安心坐在床边处理公务，偶尔抬头观赏妻子此时宛若红霞的脸。
直到睡够一个时辰小舞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唐三才担忧得替她把脉，却发现小舞的灵魂竟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天斗皇城天空瞬间压下着一团乌云，内里雷电交加，闪光连连。城中人早已吓得半死，直言这是天罚。
始作俑者却只顾着探查这个世界的每一处方寸之地，但关于小舞灵魂的痕迹，一处都找不到。
幸而神界毁灭之神勘得异象，忙用神界中枢告知海神小舞下落，这才令唐三穿梭时空找了过去。
此时天斗皇城万象更新，皓月千里，乌云散去，人们松下一口气，欢庆重升。
唐门深处的阁楼里，唐三正惊魂未定得等着怀中妻子醒来。从发现她消失到把她带回来，其间种种感受恍若身处噩梦。
小舞轻呼出声，唐三顿觉自己捏痛了她的肩，挣扎着松了力道，怀中妻子已经睁开眼睛。
刚醒的人儿缓缓坐起身，展开双臂，长长做了个懒腰，做兔子时不觉得，回到原来的身体后方才觉得疲惫。
“对不起呀哥，吓到你了。”小舞挠着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睡得太久，好像做了个梦。”
可唐三知道那不是梦，毕竟是他亲手将妻子从五年前的自己怀里抱出来的，为了避免麻烦，甚至抹掉了他的记忆。
“没事，找到你就好。”将脸埋在小舞肩窝，唐三的声音带着后怕，“能找到你就太好了。”
辞旧迎新之夜，适逢帝国大战胜利。天斗皇城预备了各种精彩活动，唐门各堂都将小崽子们放出去热闹，深处绿植环绕的阁楼便更显宁静。
自醒来便被抱在怀里，连床都下不得的小舞推开窗户，啧啧欣赏空中明月，等着零点将至的烟火表演。
唐三久久依在小舞怀里，终于觉得心跳彻底平复，便起身去熄灯，却被小舞按住了他刚够到桌沿的手。
“哥，今晚为什么不守岁了？”
唐三被按住的手五指展开又蜷缩，最终一个翻转反握住妻子的小手，“守岁是祈求神明保佑，我求我自己？”
小舞恍然，他如今自己就是神明，又向何方祈福？怕是每天来自海洋和海神子民的心愿都快要淹了他。
可……
“你成神前，我们在海神岛的时候你也不守。而且，我刚才做的梦里，你在月轩姑姑那还是守的对吧？”
最后一句问得有些羞涩。守岁是小舞单方面认为的她与唐三的秘密，这个传统在她心中早已因为哥的陪伴而变了意义，如今梦见哥与自己一样，那五年同样小心守岁祈福，心里便涌上许多甜蜜。
“为什么我们重逢后，你反而不守了呢？”
海神岛上，每逢年底，小舞总是会就这事提上一提，虽然他们修炼时争分夺秒，可真的抽出一夜也未必没有时间。唐三的反应却总是平淡，不守岁，也不做别的事，就只紧紧把她抱在怀里，闭眼，睡觉。这五年的除夕夜，他们都是睡过来的。
小舞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因为我那时已经不信神。”
唐三半转过小舞的身体，凝着妻子美丽的眼眸，眼神灵动，被看久了会不自然得羞涩低头，每一个动作都承托着她的鲜活。
她好好活着，灵魂饱满。这是唐三午夜梦回时不为人知的安心。
“起初守岁，是贪图你的陪伴你的热闹，那五年别离才真正真心求福。盼着你好好的，盼着能早点来到你身边。”唐三替小舞解着发辫，发丝缕缕滑落床上，就如同他解开束缚多年的心思，“可是你看，我得到了什么？”
是小舞献祭灵魂，是她一段时间人形都保不住，是海神岛的那五年，她时梦时醒，永远无法像正常人那样生活！
如此，还有什么好求的？
能有小舞休息恢复体力重要吗？那五年不仅仅是自己，小舞更是承担着损耗灵魂的风险陪伴自己训练，即便每日只有短短两三个时辰，可她从无一丝懈怠，若不是他及时制止，怕是不知道要把命丢掉几次。
他如何舍得让她熬个通宵，还要紧接着进行第二天的修炼？
唐三深知自己永远拒绝不了小舞，于是只好以色诱之，只要能在小姑娘提出守岁的请求前将她抱到床上，再拉上被子一起卧倒，基本就能一夜睡到天明。
不过这是婚后的第一年除夕，他其实有点想法，尤其刚才是小舞主动提起……大概可以进行了吧？
这次是小舞伸手去够台灯却中途被唐三握住。
捏着她手心的男人对着小舞疑惑的眸子微微一笑，“如今你恢复了，我确实有点想继续守岁。”
发丝倾泻而下，铺了满床。小舞被扑在软枕上，轻轻颠了颠，愣愣得看着唐三在灯下吐出一句话，炸得她发懵。
“结婚这么久，现在你也应该适应了吧？今晚我们不关灯试试。”
窗户紧闭，卧室内留着盏小油灯，火苗静静亮在灯畔，偶尔被旁边大床上的动静激得狠狠跳动，火光平空晕出阵阵涟漪。
彻夜不眠。不求福，只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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